這篇是有點認真啦,把我最近一些發生的事情與思考,整理一下,看來這就是到瑞士繼續研究的主題囉!
靈性與生態的互補-以毗婆舍那禪修與人智學觀察為實踐方式
前言
2003年,筆者參加宗青盟「靈性與生態永續」青年種子培訓,對靈性/生態的理念實踐有豐富的認識,也產生深入的興趣;並和宗教博物館前往巴塞隆納跨宗教文化的論壇發表與參與, 了解別人的想法與作法,是非常寶貴的經驗。
02~06年期間,則因教育的背景而認識人智學教育,並於06~07年在宜蘭人智學學校實習一年。在人智學浸淫中,對於世界和人類(尤其自己)和諧、深入的關係,有深刻的認識感受,和隨之而來的動力繼續深入、研究。
另外因為個人興趣,接觸一個「生命之花」的談論靈性與文明之資料,則是提供了我運用「對生命有意義」的圖形(神聖幾何)來理解不同事物之間的脈絡、關連。
最後,則是在2008年八月毗婆舍那禪修中,在自己身體上發生科學難以解釋之改變。
將先前這些經驗串連起來,確定了我今年九月即將前往瑞士人智學總部研究的方向:〈靈性與生態的互補—更好的實踐方式〉。
因為,社會對於環境生態問題的意識,已從日趨嚴重的天然災害損失裡出現反省與行動。但對一般民眾來說,環保意識卻仍未改變生活習慣;可能是看不見改變後的影響而可有可無,或是想法最終只是個想法,難以在生活習慣中改變。
所以,生態環境意識如何在生活中真正實踐,是重要的議題。然而,這外在議題卻又和靈性實踐息息相關。根據筆者的經驗,單純的生態實踐或靈性實踐在現代社會發揮的影響仍然有限,原因是內在與外在的工作都需要對方而完整。
因此我整理過往經驗,有了這樣的初步觀察結果,並認為有繼續研究的價值。方向則是把人智學與佛教禪修分別對外在與內在的關注,轉化為在現今社會中友影響力的實踐方式之探討。
接下來,則是將人智學與毗婆舍那的觀點與實踐,透過生命之花的模型串連,了解內在實踐與外在實踐的平衡與必要,並看見彼此互補之處與具體實踐方式。
人智學簡介
人智學是沒有宗教色彩的靈性科學。它是一門不侷限自身於物質世界,而與感知、觀察能力有關的科學。以創始人魯道夫.史代納的話:「人智學是條知識之徑,引領人的靈性存在,到達宇宙的靈性存在。」從史代納的靈視中他得到一個重要的洞見: 將人看成是:身、心、靈/精神三者完整的存在,與之相對應的能力則是:意志、情感與思考。他在不同領域中展示了,這三向度的了解能提供嶄新且實際觸及本質的工作方式,在教育、醫學、農業,藝術與科學的不同分支裡,也包括社會結構的領域。每個領域的核心皆強調人類,是神聖存在(或造物主)的創作結晶。人智學研究始於自然法則的應用,引導至靈性科學的思考結果。不過,這研究不僅在智識能力的領域裡;也可能轉化為,思考作為深刻、更包含生命的感受力,及在強化意志力量之時的新能力。這意味著,感知的能力不再限於身體感官,覺察對象也開始往不可見的領域延伸。
人智學以感知、觀察為基礎,使用「歌德觀察法」。以科學觀察方式來說,它屬於現象學。現象學就是,閉上眼睛,去看腦海中映現剛剛仔細觀察的圖像,看看圖像告訴你什麼,這是新的方式。它與現代科學不同之處在於,一開始是沒有任何假設,只敘述單純的現象。這樣的研究、觀察方式始於詩人/科學家歌德,接著由史代納發展成為人智學的重要基礎。
在教育上,人智學學校企圖形塑每個科目能表述出生命的豐富與意義,歌德觀察法提供教師辨認孩童們的不同氣質:地、水、火、風;孩子不同的發展階段,則能與世界文明演化及人類意識演進的不同階段互相呼應,而找到適合有效的工作方式;以歌德觀察法觀看外界,人智學發現天文地理(比人體更大的身體)之道,能和人體的不同韻律互相呼應。十年級孩子的特質是「和諧」,課程裡會提到全球海洋的海流,很和諧的在流動;生理學裡頭就學到血液的和諧流動,如何幫助人體的器官。觀察黃昏與日落,將自然的韻律藉著觀察帶入心中。
在環境生態工作上,人智學了解到,每一個體驗、感知之後,都有與靈性相遇之處。透過環繞我們四週的多樣和豐富的探索,我們能更有意識的察覺體驗之後的深刻所在。藉著在經驗的環境中行動,我們同時也在心靈的領域裡行動。經驗,成為心、靈本質的顯化。
接觸人智學已有四年餘,我認為人智學提供了個人與宇宙的和諧圖像,在天、地、人之間流轉無盡,生生不息。世界與個人之間存在一個統合的秩序感。人莊嚴的存在感與創造動力出現, 生命本身有了完整的內外呼應。
毗婆舍那介紹
毗婆舍那禪修常見於上座部國家,在禪宗裡又稱為「智慧禪」、「慧禪」,和定禪為禪宗兩大修行方式。在台灣禪宗多定禪,毗婆舍那目前(2008年九月)仍非常少見。和定禪不同之處在於,除了坐禪(定禪方式)外,還需要行禪(走禪),是為身、心雙精進的法門。 毗婆舍那在緬甸推展時,出現很多身體因而治癒的個案,在十日或二十日的禪修中即發生改變。禪修時只要遵守八關齋戒,不需皈依佛門,因此能為不同宗教人士接受。在二十世紀由緬甸推展西方世界後,被稱為是醫學奇蹟,尤其是西方醫學束手無策的文明病,如慢性病、高血壓、關節退化與精神病、癌症等重症,都有無法解釋的復原情況。
佛教「正念修行」的療癒力量,在近二十年來廣泛地引起西方醫學與心理治療學的興趣。至今,「正念修行」已成為西方世界,尤其是美國醫界中,運用最廣的佛教禪修系統。「正念修行」的醫學研究,儼然已成為「輔助與另類療法」裡的一門新興顯學。被西方醫學界廣泛運用的兩個與佛教禪修相關的療程,即「正念減壓療程」(Mindfulness-Based Stress Reduction,簡稱MBSR),以及「正念認知療法」(Mindfulness-Based Cognitive Therapy,簡稱MBCT)。這兩種療程皆以培育「正念」為宗旨的內觀修行,為療程的主要內容。
雖說毗婆舍那為禪宗分支,但修行的方式沒有宗教色彩,方式為「內觀」(單純的觀察身體)與「四念處」:隨時注意身、受、心、法(所緣)的出現與消失。 行、住、坐、臥都要保持觀照,是為正念。以正念為基來行禪、坐禪;行禪觀足、坐禪觀腹,觀察腹部的四種特性:地、水、火、風。內觀腹部時,身體可能會出現酸痛等感覺,仍要觀照身體的酸痛,而不是忍耐。 當禪修者(yogis)以正念觀察「痛、痛」,洞察到苦受剎那剎那生起與滅壞的現象之時,他可能會體驗疼痛的紓緩或完全無痛的舒適狀態。
覺照力是能觀,而身心是所觀。觀身心、觀感覺生與滅。身心對毗婆舍那非常重要,在當下觀照身心,連期待與想像都要放下,只有完全的觀(念住)。當念住於走路的腳步移動時,會發現當中包含有腳步移動(色法)與能了知[腳步移動]的心(名法)。
佛陀特別強調和保證修習四念處的殊勝,因為四念處止觀兼具,止觀平衡,如經線般地貫穿了三十七道品和出世間法義,不節外生枝的正向、直向解脫涅槃,所以世尊強調這是「唯一的道路」。進一步的毗婆舍那修行,將使禪修者體驗一切現象不斷在生滅,循此了知無常、苦、無我的事實,進而滅苦。滅苦也是佛法的最終目標。
個人一週禪修的經驗中,身體上右眼降了一百度,左眼降了七十五度;專注的程度與時間延長很多,身體能優雅、不莽撞的行動。也因為專注提高,感官的敏銳度隨之提昇。內在的觀察力(觀)更強壯,不易為雜亂的念頭與環境所動,能分辨出重要的念頭而行動。生活更單純,不再被物所役,身體不為外界所惑,而成為心念忠實的幫手。
「觀」之共通點
「觀」、觀照,純粹的觀察,不帶期待、假設。兩者皆強調「觀」是一切之源。
「觀」之相異點
觀察對象分「內」、「外」。人智學觀察外在環境,並歸納出原則;更進一步則觀察內在/無形力量在外在事物的表現。
毗婆舍那則是觀所緣無常而明白事物本質,是生滅不定、無我,追隨無常而生苦。
整體圖像
以西方觀點來看,世界可分為外在/內在;或是有形界/無形界、物質/心靈。以「生命之花」的方式,這樣的二元分類可以發展(演化/成長)為兩極與中間地帶 。
人智學也以此觀點來印證觀察結果,兩極是分別為「心」以及「環境」,兩者共同在中間地帶「身體」—上面作用。
佛教有類似的觀點:心識一定要透過肉身,才能在這個世界作用。單獨只有心識,是無法發生什麼事的
因此單獨思考靈性或是環境的實踐方式,都有不完整的地方,因為要觀察彼此的互動影響效應時,「心」、「身」、「環境」(也可以視為更大的身體)這三者是環環相扣、缺一不可;如果各自處理,會失卻整體的和諧而降低作用效果。
比如說,靈修練習後回到世俗,一般人容易受到日常生活環境在身體上的影響,連帶降低心識的靜定與專注。這是沒有思考到環境的影響。
或是,觀察環境工作的實踐,如果問題是群眾無法持續參與或是無法深入,是因為心念不夠穩定,容易因生活雜絮而失卻專注,也無法意識到環境工作的重要。這是沒有思考到心念的影響。
小結
毗婆舍那強調四念處的練習。作為明確、有效的觀察方式,四念處能觀照身念、受念;如能持續觀照,表示已有初步的正念與定力,再求心念處與法(現象)念處。另外行禪對身體的鍛鍊與精進能強健體魄,也連帶讓心念強健、穩定。
人智學使用歌德觀察法,能具體的思考、驗證出環境與身體的運作方式,並知曉適合的、平衡的照顧方式,進而能進行內在的觀察,真正理解人體與外在環境的深層連結 。人智學從環境與身體的共通處開始,以思考、情感與意志並重的方式,在生命網網相連的和諧與繁榮之處工作。
兩者的工作正代表東西方在無形/有形界的智慧結晶。我認為兼顧兩者是平衡且有效的方式。
因此我的目的是,試圖整合兩者的工作方式和意涵,提供宗教團體及環保團體有效的靈性/生態實踐方式,實際運用在現代社群並能發揮具體影響。
行動計畫(暫定)我可以做什麼呢?
2008年九月~2009年九月
在人智學總部,瑞士歌德館,進行一年的「人智學研究」課程,學習人智學在生態教育的實踐,持續記錄及報導。
另,在青年活動方面,將和國際性青年團體合作,在靈性、生態領域方面的活動進行參與及記錄,也觀察、分析國際性青年團體的運作方式,回台進行嘗試。
2009年九月之後
回台,和宗教/環保/青年等團體合作,嘗試活動策劃與進行,並加以觀察與調整。